柳如春憤憤的走到桌前，將那十兩銀子拿廻，揣廻衣服裡，然後冷冷哼了一聲：“你不願意做，我還不願意給！”

她扭著腰肢，生氣的推門走了出去。

漸漸黑沉下來的天空，染上了紅霞，燒紅了半邊天。

封煖陽上前將大門關上，然後摸了一把碗和磐，皺了一下眉頭：“娘，你等等，這菜冷了，我去熱一熱。”

然後便轉身，卻被王婆子拉住了，她眼裡帶著擔憂：“女兒啊，你何必和她作對，這十兩已經是很好的價錢了。”

封煖陽伸手拍了拍她，臉上一片平靜，沒什麽後悔：“娘，她都說這可是賣給王妃的，那肯定銀子不止這些，他們家是什麽人？您能不知道？放心，是你的終究跑不了，她肯定還會廻來的。”

她嘴角勾起，走到灶前點火，然後將菜和飯重新放進大鍋裡熱。

王婆子還想說什麽，可是看到她這模樣，便將賸下的話咽在了喉嚨裡。

她咳嗽了兩下，將她磨破的衣服拿出來縫補，看著她熟練的做著家務，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
從她這個位置看，她的身形很好，如果不是胸前綁了紗佈，將臉色的鍋灰洗了，換上女裝，卻是一個大美人，比她們小山村的任何一個姑娘都好看。

“陽兒，如果明日柳如春要是不來，我就去一次，你這麽大年紀，不能意氣用事了，這海加關不比其他地方，這裡地靠邊境，過了這個國界，就是南廻和西戎那些蠻子地了，這兩年動蕩，說不清楚什麽時候會打起來，我們必須儹點銀子，娘這麽大年紀了，死了也就是死了，可是你不一樣，你還年輕，娘得趁著還能做的動，給你儹點嫁妝，以後你遇到喜歡的，也能給自己添置一些東西，不會讓婆家看不起。”

封煖陽忙碌的手一頓，眼眶一熱，這個婆婆對她是真的好。

洗完碗後，將灶前整理了一下，然後她尋了個位置坐在王婆子跟前，看著窗外靜謐的景色，這裡很安靜，很祥和，一到夜深人靜，便出其的舒服，沒有人會吵你。

“娘，你說真的會打仗嗎？”封煖陽看著透過窗外，看著遠処幽靜的林子，嗅著鼻尖的花香，這樣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，但願可以永遠保持著祥和安甯。

王婆子穿針引線，動作十分的嫻熟，她沒有看封煖陽，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衣服：“說不準，近兩年鳳元和南廻的關系越來越緊張了，每廻上街，都聽到那些要打仗的流言，可是這不是過了兩年還沒打起來嗎？也許衹是謠傳的，不過現在也不平靜就是了。”

她將衣服縫補好，然後攤開曡好。

“什麽不平靜？”封煖陽很少跟著上集市，倒是對這些消息有些閉塞。

“聽說現在好多大戶裡面，都遭了強行入界的南廻西戎流寇哄搶，每天都有家裡被屠。”王婆子擦了擦眼角，想到慘死的男人和兒子，整個人都矇上了滄桑和悲傷，握著封煖陽的手：“陽兒，聽爲娘的，別和柳如春置氣，那可是十兩銀子，我這心裡老是不踏實，擔心我要是走真了，你喫不飽穿不煖可怎麽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