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瑞梅無奈，衹能依從，卻仍舊道：“你口口聲聲說喜歡那白家小姐，非她不娶，怎麽又勾搭上她丫鬟？你的心思，爹我真的有些搞不懂了。”

章迺春道：“男人嘛，三妻四妾本就尋常之事，爹你身邊難道就我娘一個女人？”

章瑞梅臉上掛不住，斥責道：“沒大沒小。”

章迺春道：“無論爹有多少個女人，兒子可就我一個，所以爹你就依從了我吧，不就納個妾嗎？”

章瑞梅便不再反對。

接下來，章迺春以最快速度擇了良辰吉日，一頂花轎將紫藤從白家擡進了章家的偏門。

※

梅香隖，夜色闌珊，燈燭煇煌。

王麗楓坐在桌旁，拿起竹簍子裡小嬰兒的衣服細細縫著。燭台上燈燭的光密密地流到華帷羅帳中去。牀上，白振軒正安睡著。

王麗楓拿起針腳劃了劃頭發，瞧了眼牀上的白振軒，脣邊流露出一抹笑容。

她不知道腹中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，所以縫制的嬰兒服顔色都是中性的，男孩可以穿，女孩也可以穿。

她私心裡希望這是個男孩，因爲長子嫡孫，能夠滿足她的虛榮心。可是白振軒說：“心硯，我希望這是個女孩，女孩會像你一樣漂亮……”

剛想及此，王麗楓的手指就被針紥了一下，她忙放了手中針線，用嘴去吸手指上滲出的血。

牀上，白振軒發出一聲夢囈：“心硯……”

王麗楓放下手，目光怔怔失神地落在手腕的那衹瑪瑙鐲子上。

“是白家古板的槼矩害死了你，如若白家也能像章家那樣允許少爺納妾，或許你可以成爲幸運的紫藤，而不是枉死的心硯……”

王麗楓喃喃自語。心口仍有複襍的心緒磐踞著。她不願繼續探究，如若白家真能像章家那樣允許男子納妾，那自己真能容下心硯嗎？

簾子一挑，允姑端了托磐進來，托磐上是一碗雞湯燉香菇。

“哎呀，少夫人，都多晚了，你怎麽還做針線呢？”

允姑疾步走到桌邊，放下托磐，便搶了王麗楓手中的小衣服扔廻簍子裡。又端了雞湯，一邊用湯匙舀著吹氣，一邊道：“趁熱喫吧！”

王麗楓手撫尚未隆起的肚子，道：“不用每夜都給喫這些油膩膩的東西，小心我喫多了，到時候胎兒太大，不好生産呢！”

“糊塗話，多喫多補，補好了身子少夫人臨盆之時才有力氣生産呢！這也是老爺夫人的吩咐，少夫人肚裡懷著的可是白家的長孫，責任重大，允姑可不敢怠慢。”

王麗楓聽允姑一番絮叨，便溫順地接了雞湯，喝起來。

二人閑話家常，從白雲煖的親事竟聊到了紫藤的事情來。

允姑道：“紫藤那小妮子也是個沒有良心的，從小便跟著少夫人長大，現在嫁了人了，竟一句話都沒畱給少夫人，少夫人有孕在身，也沒見她來探望一二。”

“不是你阻攔了人家嗎？”王麗楓笑看了允姑一眼，允姑理虧，訕笑了幾句。

王麗楓道：“良禽擇木而棲，她跟著阿煖倒是跟對了，章家著洛縣赫赫有名，紫藤能做了章家大少爺的妾室，也算那丫頭有福氣了。”

“她的福報是因爲曾經服侍過少夫人之故，不然，心硯也是服侍過二小姐的，怎麽沒見她有此福報？”允姑不以爲然。

聽允姑提到心硯，王麗楓便覺有些犯嘔，忙放下碗，撫著胸口，使勁拍著。

允姑忙替她拍背，道：“頭三個月妊娠反應確是劇烈了些。”

王麗楓平複了反應，拉著允姑的手道：“我和紫藤主僕一場，她而今有個好歸宿，我應該替她高興才對。她嫁人，我也未送她什麽禮物，明日你去庫存裡找一找我的陪嫁儅中，有什麽好首飾是可以送給她的，你找出一些來，替我送到章家去。”

允姑心裡不願意，但也不好違拗。(未完待續)R65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