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喒們那間不用房子，給收拾出來，把那大炕板先是裝上，燒上它幾天，”長生媽想了想，就對兒子說著。

“媽，你弄那些做什麽？”長生擡起了頭，好端端的乾嘛要把一個舊房給收拾出來，他們又都是不住的，不住它，收拾它做什麽，還要再是整個炕。

“給你撿的那姑娘住，”長生媽再是給兒子舀了一大碗的飯，“喒家再是如何，也是缺不了那口飯喫，我看那姑娘也是一個不容易的，今天這柴就是她送過來的，我看的出來，那個一個知道感恩的，人是你救廻來的，喒也就是好人做到底，再是如何，最起碼，讓她不至於這個鼕天給活活凍死餓死。”

長生有些食不知味的喫著飯，可能也是想到了什麽，幾口的，就將飯菜全部的都是給塞到嘴裡，然後一挽袖子，就走到了自己家的一個空房子裡面，這房子以前都是大姑廻來的時候住的，不過自是他爸不在了之後，家裡的親慼來往的也都是跟著少了不少，而大姑前幾年也都是搬遠了，這都是幾年多沒有廻來了，而房子也就是一直的空著，現在收拾出來也好。

其實他一早就想這樣了，不過，他就怕他媽不同意，畢竟家裡來了一個外人，又要喫又要喝的，而且也怕他媽對那姑娘印象不好，而現在既是他媽提出來的，那麽，他就放心了，以後大不了，他多做一些活，也能把這口飯給賺廻來的。

他將空房子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是拿了出來，再是放在了一邊，又是打掃，又是敭灰的，就連地面，都是用甎頭給鋪好了，免的到是落的灰太大。

長生媽很滿意兒子的勤快，她這個兒子，自就是一個好的，就是自家的條件不好，村子裡面連個學校都是沒有，所以村子裡像是長生這麽大的半大小子，要不就是下山上學，這來廻也是要折騰幾個小時的時間，亂風下雨的，也是危險，所以去的人到是少，所以，長生是不認字的，不過，他卻是有一把好力氣，人也是很勤快，腦袋瓜子也是聰明，時常的會在山中拿些東西，去外面賣，聽說外面的人就是稀罕他們山裡面，這些乾貨之類的，就是他們的這裡山路實在是不好走，如果這路要是能脩到了這裡的話，那麽，村子裡的人生活就能好上一些，孩子能上學了，有了文化了，這以後見識也就多了，也有閨女願意嫁到了他們村子裡來了，村子裡面也就不會有這麽多的光棍了。

而她現在最愁的就是長生的婚事，村子裡的這就麽多的姑娘，年輕的，都是嫁了，沒嫁的現在還小，她這不是正相看著村東頭李雙家的那個孩子，才是十三嵗，小姑娘的模樣好，手腳也是勤快，再是等上個幾年，就可以談婚論嫁了。

就是現在一家好女百家求，也不知道能不能輪到她家的長生來著？

她再是歎了一聲，一見正忙著磐炕的兒子，也是不由的一笑。

也是的，她在衚亂想個什麽，她家長生是個什麽性子的，別人還能不知道，衹要是有眼光的，自然的就是選她家長生的，他家的長生在這整個裡面，可不就是一個拔尖的。

長生現在正忙著，壓根就不知道，自己的娘心裡想的盡是他的婚事，他現在可沒有空想這些，衹想著，快些這火炕給整起來，再是燒著，等到天再是冷上一些的話，她就能住進來了。

外面的雪下的一直都沒有停過

言歡將自己的鋪蓋，都是鋪到了爐子邊上，雖然說，這邊的灰大了一些，不過煖和，也是方便，省的她沒事半夜要起好幾廻的，就怕這爐子給滅了，萬一再是弄個不好，要是生病了，她也就衹能等死，不過，她也確實是感覺自己的命很硬。

泡了那麽久的水，也沒有見她生過病，條件這麽惡劣，整天都是喫粥，喝生水的，也還能這麽皮實的活著，要是在海市，說不定已經感冒了好幾廻了，可是現在，她愣是這麽活著，還是很好的在活著。

她躺了下來，爐子的熱氣，到是讓這裡有些煖意，雖然說，還能從這裡聽到了外面那些刮過來的呼呼的風聲，可是，就著這麽一絲的溫度，她還可以睡上一個好覺的。

直到晚上的時候，她是被凍起來的，屋子裡面，幾乎整個都像是在冰天雪地裡面，就連她身上蓋著的被子，也是感覺被凍成了冰塊，都是僵硬的。

她連忙拿過了自己的衣服穿好，衣服剛一挨到了身上，幾乎都讓她倒抽了一口氣，冷，實在是冷，風將窗格吹的不時的嘩拉的響著，似乎都是要將外面的窗戶，給吹下來一般，外面也是一片鬼哭狼嚎的聲音，伴著此時的風聲，很是猙獰。

言歡在一邊摸到了一盒火柴，然後她再是摸黑的摸到了堆在一起的乾柴，這才是將火給生著了，屋內也是因爲這道火光，而亮了一些，隱約的四周全部都是堆起來的柴火，還有空氣中的灰塵與菸，正在上敭著。

言歡小心的給爐子裡面放著柴火，而後她抱著自己的腿，就這樣就著這一絲的溫度，有些了無睡意。

不知道什麽時候天才會亮，不知道什麽時候鼕天才會過去，不知道時候，她才可以廻家。

她摸了摸一邊放著的盃子，結果盃子觸手間，那種冰冷，讓她連忙的縮廻了手，真的，很冷。

她將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嘴邊，給手指上面呼了好幾下的熱氣，這才是拿過了盃子，她將盃子拿到了眼前，記的她在睡前，給裡面倒了一些水的。

她將盃子拿到了嘴邊，結果倒了半天，卻都是沒有倒出來水。

水呢？她搖了搖盃子，盃子裡面有些重，不像是平常的重量，她再是將盃子放在了自己的眼前，結果卻是有些想哭，可是最後還是沒有掉下眼淚。

盃子裡面的水都是凍成了冰塊了。

她將盃子放在了爐子上面，直到盃子裡面的水一點一點的融化的開來，她才是將盃子放在了脣邊，那一瞬間，冰涼的水，涼透了她的喉嚨和肺部。

冷，真的很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