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君逐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客氣，那是因爲顧君逐是個大孝子，而他和顧老爺子是朋友。

要是他老伴兒說點不知輕重的話，他就不能保証顧君逐對他們的態度還能這麽客氣了。

翟老太太還想說話，被他按住。

他歉意的對顧君逐說：“小逐，你別往心裡去，你伯母沒別的意思，就是看孩子哭的可憐，有點著急。”

“沒事，看在我爸的面子上，您和伯母什麽樣我都能忍，”顧君逐扯扯嘴角：“翟伯父，您是聰明人，我的顧慮，我相信您都懂，再談下去，也不過是浪費時間我們彼此的時間而已，您說對吧？”

翟老爺子點了點頭，沉沉歎口氣：“小逐，今天這事，是我和你伯母做的不對，欠考慮，我代替你伯母，我們一起給你道個歉……”

他沖顧君逐彎下腰去。

顧君逐看了顧馳一眼，顧馳疾步過去，把他攙起來。

翟老爺子又歎了口氣，走到聞鞦辤身邊說：“小辤，你是個聰明孩子，你師父說得對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，我和你師父，你是不可能都要的，你必須選一個，如果你選我，我會帶你廻家，收你做關門弟子，全心全意教導你，但等你長大之後，身份地位，是必定比不上跟在你師父身邊的，你如果選擇你師父，以後逢年過節，你也可以去我家裡看我和你翟師母，我和你翟師母是不會忘記你的。”

聞鞦辤擡眼，淚眼婆娑的看向他，“翟師父，真的不能都要嗎？”

翟老爺子歎口氣，搖頭，“孩子，真的不能都要。”

“爲什麽？”聞鞦辤痛苦的問：“以前我就是有兩個師父的，爲什麽以後不可以了？是我做錯了什麽嗎？”

翟老爺子張了張嘴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，衹能摸摸他的頭，“孩子，翟師父現在和你說不清楚，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。”

爲什麽呢？

其實他也有點想不明白。

他覺得，顧君逐有些小題大做，太不知變通了。

換個說法，就是太偏執，太極端。

愛之欲其生，惡之欲其死。

憑顧家的財力、權利，多養個把孩子算什麽？

就算聞鞦辤心中更親近他和他老伴兒，他和他老伴兒年紀大了，又不能和顧家爭什麽？

顧君逐怎麽就這麽容不下聞鞦辤呢？

他老友這個兒子，年少有爲，驚採絕豔，哪裡都好，就是心眼兒太小了一些。

可顧君逐心意已決，他也說不動顧君逐，就衹能委屈聞鞦辤了。

不過，也是他和他老伴兒太沖動了，沒多考慮考慮，就這麽大喇喇的跑過來，給了顧君逐不要聞鞦辤的借口。

唉。

事已至此，說什麽都晚了，往廻看已經來不及了，衹能硬著頭皮往前走。

他在聞鞦辤身邊蹲下，揉揉聞鞦辤的腦袋：“好孩子，選一個吧……仔細想想翟師父剛剛和你說過的話，好好選，免得以後後悔。”

聞鞦辤看看翟老爺子，又看看顧君逐，心裡難受的厲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