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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节(1 / 2)





  趁着“徐放”开电视的空当,顾晨不动声色地将酸奶扔进了垃圾桶,身边的沙发随即陷下去,扭头便是一张灿烂的笑脸,“你想看什么?喜剧片?爱情片?还是综艺节目?”

  “都行。”

  “那就来个综合的吧,浪漫搞笑综艺大杂烩!”

  顾晨:这是你自己编的节目吧……

  “徐放”说的大杂烩就是不停地点播、换台。

  这机智,顾晨佩服得五体投地,真想给他一百个赞。

  看了会儿电视,“徐放”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呵欠,顾晨见他眼神迷离,似乎有了睡意,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,正打算告辞,却听他蔫声蔫气地说道:“不行了……我、我的头好痛好沉,我快要坚持不住了……你今晚别回学校了,就在我家睡吧……你一个人走夜路我不放心……床让你,我睡沙……”

  “发”字还没说出来,他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而这番体贴入微的话,听得顾晨心里暖暖的,心想着,即使在这里过夜,自己也舍不得让他睡沙发啊。

  秋天的夜晚,寒意袭人。

  顾晨怕他着凉了,准备把他扶进卧室。

  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,只见他猛地睁开了眼,继而五官揪成了一团,仿佛正在承受什么痛苦一般颤抖着蜷缩起身子……

  第19章 生疑[二]

  徐放窝在沙发里,双手抱头,微微地抽搐着。

  他眉头深蹙,紧咬着牙关,似乎正在极力隐忍着某种剧烈的疼痛一般,脖子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过度而根根突起。

  断断续续的闷哼声,飘散在空气中。

  顾晨看得心惊肉跳,一时竟忘了反应。

  直到眼前的人痛得从沙发上滚了下来,他才猛然惊醒。

  心里顿时像着了火似的,他连声喊着“徐放”慌慌张张地扑过去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对方身边,膝盖硬生生地磕在大理石上,发出一声闷响,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再开口说话时,声带因焦急而激烈的颤抖着,“徐放,你怎么了……你、哪里不舒服……是不是头很疼啊?你、你不要吓我……”

  说话间,伸手穿过他的腋下,将他半扶了起来,嘴里不停地呼唤着他。

  “徐放,徐放?你还好吗?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……”

  半天得不到回应,顾晨愈发着急,一手揽他入怀,一手掏出手机准备打120将他送去医院,却见他原本涣散的眼神重现凝聚起来,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子里慢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……

  顾晨分明看见他露出了一脸错愕的表情,随即又被他巧妙地掩饰过去。他抬手搓揉着眉心,将自己的脸藏匿在宽大的手掌之后。

  顾晨隐约感觉到他好像清醒了过来,便试探着问:“徐放?你好点了吗?头还疼吗?还难不难受?我送你去医院好吗?”

  “不去医院,我没事了……”

  徐放的声音低沉又暗哑,隐含着体力透支的疲惫。顾晨这才发现他的额头不知何时已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,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探入他的后颈,果不其然,摸到了一把冷汗。刚放下的心又揪起来了,顾晨像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一样,碎碎念道:“你流了好多汗,我打点热水替你擦擦吧,免得回汗受凉感冒了……你是在沙发上歇歇,还是回卧室躺着?要不我扶你去床上吧?我感觉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好。”

  徐放支撑起身子,按压了两下太阳穴,“我就在这里坐会儿,厨房有饮水机,可以接热水。”

  “饮水机的水是用来喝的吧……”顾晨边说边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。

  从他拿过期酸奶给自己喝开始,顾晨就发觉他的生活常识基本为零,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,到处一片狼藉。餐桌上有吃完没刷的碗,沙发上搭着皱巴巴的衣服,茶几、椅子摆放得歪七扭八,地上散落着各种碎纸片、食品袋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,空气中还漂浮着没有散掉的粉笔灰。

  顾晨真想把门窗全部敞开,换换新鲜空气,又怕他吹不得凉风,只好打开了一小扇窗户,再从卧室里抱出一床棉被给他盖上,忙活完后,才走进厨房。

  映入眼帘的,依然是脏乱不堪的景象。

  案板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外卖盒和吃完的方便面桶,水池里有残渣剩饭,地面油渍斑斑……

  这样潮湿而杂乱的环境,简直是滋生蚊蝇、老鼠、蟑螂的温床。

  顾晨完全可以想象出各种虫子在家里爬来爬去的画面,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往外冒。说句老实话,如果这里不是徐放的家,恐怕他早就夺门而出了。

  换做平时,顾晨绝对忍受不了这样的环境,可是一想到徐放经常吃盒饭、泡面,每天中午在图书馆啃面包,外表光鲜亮丽,私下里却过得一团糟,顾晨的心里又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疼痛感。

  顾晨一直很心疼他。

  那天,他躺在操场的水泥地上,无意识地展示出脆弱的一面,顾晨就在心里对自己说,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,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,自己绝不会放弃他,只要他需要,便会陪着他,即使他有了别人,也会默默地守护着他。

  顾晨突然有种急切地想要了解他的欲望,他的过去、他的心事、他的秘密、他的一切,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。顾晨想走进他的内心,想完完整整地读懂他这个人。

  烧了一壶热水,顾晨替他简单的擦了擦身子,无意发现他的身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伤痕。那些痕迹大概有些年份了,颜色虽然淡淡的,却是那种无法用药物除掉的陈旧性疤痕,大小不一,主要遍布在后背和胳膊上,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,难怪那天他脱光了,顾晨也没察觉出任何异样。

  徐放小时候挨过很多打?

  或者说,他受过虐待?!

  这个念头一跳入脑海,顾晨的眼睛瞬间酸胀起来。

  他到底经历过什么,是谁这么狠心,打得他遍体鳞伤?

  顾晨好想问个明白,却不敢唐突地打探他的过去,以免触及到他的伤心处。况且他此刻的状态很糟糕,面色惨白,两眼无神,看上去十分憔悴,他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充足而有质量的睡眠。

  顾晨端着盆子走进厕所,顺手把另外几条毛巾也清洗了一遍。忙完出来,本打算叫他回卧室休息,自己再把家里收拾一番,却见他拿着钥匙站在门口,也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。

  顾晨纳闷地瞧着他,“你要出去吗?”

  徐放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,“马上要十点了,我送你回学校。”

  顾晨被他搞糊涂了,一股窘迫感陡然自心底而生,“你、你不是让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