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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  沈嬷嬷腿一软,差点跌倒,渠水眼急手快,递了张杌子给沈嬷嬷坐下,奇道:“嬷嬷怎么了?那个老虔婆就该留在湖洲,离大家远远,整日仗着是夫人的陪房当自己是府里的二主子,连哥儿都不放在眼里。”

  渠水双手合十,“谢天谢地,这个老虔婆总算留在乡下了,该,该。”

  沈嬷嬷无语,拿眼直看杨文远。好似知晓沈嬷嬷在看他,杨文远头也不回,“她一家子不仅强占人家的良田和铺子,好像还收别人钱去衙门说情。”

  这下子,渠水也唬了一跳,“她咋这么大的胆子。”

  沈嬷嬷忙说:“渠水,以后宁静斋,你得管严实了,下面的人得不时敲打,别让他们忘了本。”

  沈嬷嬷也确定管家权到了她手,开始忙碌起来,忙着整顿内院,几日后,整个内院焕然一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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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六六在薛氏族学里如鱼得水,每天高高兴兴地上学,乐呵呵地下学。朋友,也交子不少,尤其是薛氏族中一个小女孩,名叫薛柔。薛柔长相清丽,又因不足月早产,娇娇柔柔的,身量也比不得同龄人,倒和小她两岁的六六身量相差无几。

  六六初见薛柔时,就让她想起了娇娇姐,生出一股侠义气,日常以薛柔的保护人自居,两人相处,六六不像妹妹,反像姐姐似的,她也经常带家中的小点心给薛柔,偶尔还送些珠花之类的给薛柔。

  薛族是京城中大族,虽说族中几乎人人读书识字,但天赋有别,也不是人人皆能中举入仕途。薛柔家是薛族中的旁枝的旁枝,薛父不善读书,面相老实,实则有几分机灵,又托薛姓的福,谋了个不入流的户部仓副使,家境也尚可。

  步入夏季后,薛柔上学的日子少了许多,断断续续地,端午节后,薛柔停了课,不来学堂。六六问了别人才知道她身子弱,受不住来回奔波,更怕中了署气,故到过了商行她是不来上学的。

  六六惋惜了半天,当天回家都垂头丧气。陈太太见着整日喳喳的六六,今儿成了没舌的鹦鹉,没精打神,奇了,“六六,那里不舒服?怎么没精神。”

  品红拿来衣服,六六在陈太太屋里换了,才坐在小杌子上爬在陈太太的膝盖上,“祖母,我在学里认识了一个妹妹,哦,是小姐姐,比我大二岁。说是七个月出生,身子弱,夏天连学都不能上了,一个人在家又没人陪伴,真可怜。”

  陈太太弄明了原故,帮着出主意,“要不你去看看她?”

  “对哟,我可以经常去瞧她呀,这样她也不至太冷落。祖母,你真睿智。”睿智是六六新学的词,每次她新学的词,那几天都会时不时蹦出来用,也不管用错了没。

  经陈太太一开解,六六放下心思,转头跑去书房找瀚哥儿玩。

  沐休日,六六命厨房特意做了些小点心,让橘黄拎着往薛柔家去。朱红因年纪大了,六六允了她家自寻夫婿,故前几日,朱红爹娘把她接回家去相看。

  今儿是品红和橘黄跟着六六出门。菜瓜驶了马车熟门熟路地到了薛氏族里,跟旁人打听,几转来到一处院子,不大,两进院子,院门半开,一个仆妇提着篮子往外走,菜瓜停了车,上前问:“大婶,此处可是薛姑娘家?“

  赵大婶一愣,随后哈哈大笑,“小子,这里住的谁家不姓薛呢?”

  菜瓜憨憨地笑了笑,品红下了车,福了福,方问:“大婶,薛副使家住这里吗?”

  赵大婶见品红如此,忙了手脚,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回了礼,道:“是,是,姑娘快请进。”说着,赵氏推开门。

  品红回身扶着六六下了马车,那边赵氏已大噪门吼起,“太太,来贵客了。”

  出来一个中年妇女,绸衣,金簪,长相普通,一看,就是个老实的妇道人家,此时,赵氏满脸笑容迎了出来,“小姐,进屋说话,外面热。”

  “砰!”巨大的关门声从身后传来,一群人回头望,只见门墙的泥抖落一层下来。

  赵氏讪讪地说:“进屋,进屋说话。”

  赵大婶在旁边道:“太太就是心善,好说话。”

  赵氏不理,只顾殷勤招待六六,一时吩咐人摆上茶水,一时吩咐人拿出点水,待听得六六是薛柔在学里的同窗,忙说薛柔在后院,让丫头送六六去后院坐坐。后院有口水井,上面搭了个亭子,旁边有颗成人腰粗的大树,枝茂叶冠大,遮蔽整个西边地儿,树下摆着案几,薛柔在抚琴。

  陡然,六六睁圆了眼珠子,树干左右围着一层银白的气,如薄雾般,好似树在仙境般。

  “好地方。”六六不禁赞叹。

  “六六,你不赞我琴弹的好?”薛柔娇嗔。

  六六欲言又止,她要不要说树地下埋了银子呢。

  薛柔瞧了,好奇问:“六六,有什么话我们还不能说吗?”

  六六不好意思笑道:“我忘了什么东西,一下子又想不起来。”

  薛柔道:“想不起就算了,跟我说说学里的事。”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六六。

  六六本就来给她解闷,把学堂里好玩的事分说一二。

  “六六,真羡慕你。”薛柔低声道

  六六吃了口茶,“你呀,就是想得多,身子才不容易好。”

  薛柔轻叹,“我家不比你,虽说薛氏是百年世家,书香门第,那也是指嫡枝,像我们这种不知隔了多远的旁枝,那有世家的影子。族学供着我们这些人读书写字,可如今外面的女子皆是大字不识,薛氏女子让人避之不及。我父母担心不已,想办设法地给我攒嫁妆,以求夫家不会因我会识字而嫌弃。”

  “杨阁老真是个祸害。”六六狠狠地啃了下桃子。

  “快别说啦。”薛柔靠近六六,自然转了话头,“前年你家挖出无烟石炭?你怎找到的?”

  “搬开柴就找到了。”六六认真地啃着桃子。

  薛柔作好奇状,“还没见过这稀奇玩意,不知道长啥样。”

  “我好像有几块吧,找出来给你块瞧瞧。其实没啥好看的,黑乎乎的,拿在手上,手都乌漆麻黑的。”六六向来是个大方人。

  薛柔抿唇笑,隐隐有些得意。

  六六跟薛柔说了会话,见她并无颓废之色,放了心家去。出门时,对面的门跟着打开,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童跑出来,对着六六真吐口水,待品红去逮,那小童一溜烟地跑进院子,还关上了门。

  上了车,橘黄把从赵大婶那知道的消息说给小姐和品红听。原来六七年前,薛酒鬼和薛柔父亲薛副使因父辈交好,两人从小称兄道弟,长大又同谋了守仓的差使,故两人比别人亲厚许多。不想有日薛酒鬼因守仓吃酒酣睡,走了水,好在发现及时,灭了火。可薛酒鬼丢差事不说,人还进了牢。薛副使替薛酒鬼四处打点,托关系求情,才保下他。为此,一次酒后,薛酒鬼为了感谢薛副使,和他换了房。

  可等薛酒鬼醒来,反口不认,说没有此事。然当时有薛十七在边上做证人并写有文书,听到薛酒鬼闹腾,薛十七还出面把薛酒鬼骂了一顿,说他言而无信,忘恩负义。证人文书齐全,抵赖不得,薛酒鬼只得乖乖地换了房子。可自此,两家也成仇,薛酒鬼家的小孩经常朝薛柔家吐唾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