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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9)(1 / 2)





  阮笙抿着唇笑:正是因为学不好才认真听课嘛。

  他朝徐致宁挥挥手,抬腿走向最后一排,乖巧地在傅元灼身旁坐下。

  傅元灼,我看不到黑板下面哎!阮笙试图伸长脖子,奈何他不够高,再怎么挺直背脊,也还是看不到底下的黑板。

  他身旁这位个子又太高,要是坐到前面,就会挡住其他同学的视野。

  傅元灼闻言,暗暗攥紧课桌一角:你是想要坐到其他

  阮笙没等他话说完,直接道:那以后你可要认真做笔记哦,我看不到黑板就看你的笔记。

  他转头直视傅元灼的深邃黑眸,琥珀色的瞳仁清澈如水,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:如果你不认真的话,那我们俩的学习成绩都要下降的,所以你要专心听课,知道吗?

  傅元灼舒了一口气,暗暗松开手心,在阮笙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。

  阮笙不知道是自己的督促起了作用,还是傅元灼真的开始对学习上心,在后面几个月里,傅元灼的学习成绩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步。

  虽然每次都比阮笙稍稍差了点,但是相较于学期初,已经足够让人刮目相看了。

  就连班主任,都被傅元灼的表现震惊到,在开班会的时候夸奖了几句。

  那时傅元灼安静地坐在座位上,垂眸看着桌面毫无表情,仿佛班主任夸奖的人不是他一样,宠辱不惊十分淡定。

  反而是阮笙,为傅元灼感到高兴,下课后拉着傅元灼问:你刚刚听到了吗?班主任说,按照你现在的成绩,重点中学随便挑,你有没有想过考哪一所?

  傅元灼顿了顿,在他原本的计划中,并没有上高中这个安排,这几次认真考试,也不过是想让阮笙高兴。

  想一想嘛?阮笙戳戳傅元灼的手臂,眼睛水灵灵的,三中理科最好,五中综合实力最强,你有没有想好去哪一所?

  阮笙说的,是现在社区里最好的两所高中,离孤儿院路程不近不远,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。

  傅元灼抿唇,抬眸看他:这两所都不想去。

  阮笙着实怔了一下:那你想考哪里?

  傅元灼手指在桌上敲了敲,沉默半晌,才道:考省城的天俞吧。

  省城阮笙愣了几秒。

  他知道傅元灼所说的天俞中学,那是全省最好的中学之一,升学率最高,阮笙也曾对这个学校心动过。

  只是他记得,省城可是顾家的势力范围啊,而傅元灼体内,也流淌着一半顾家的血液

  阮笙心里默默转了好几个来回,担心傅元灼到了省城会暴露身份,但仔细一想,若是早早离开孤儿院,或许还能避开顾家派来的人,防止傅元灼真正黑化。

  他记得,书中曾写到,顾家二房顾恒立的小儿子自幼体弱,为了给幺子做器官移植,顾恒立想到了流落在外的私生子,这才想要把傅元灼接回去。

  如果去了省城,就能避开这件祸事!

  阮笙这么一想,心里顿时高兴起来,拉着傅元灼欣喜道:那先说好,我们一起考天俞,绝不能半途而废!

  傅元灼低低应了一声,黑眸里露出几分柔色。

  他对于考哪所高中并没有偏好,只是想上个最好的学校,让阮笙有安静的氛围学习。

  更重要的是,天俞中学在省城,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人要一起住校,比现在还要亲密无间。

  等上了高中,阮笙身边,可就只有他这一个认识的朋友了。

  傅元灼缓缓勾起唇,破天荒第一次,对未来有了些许期盼。

  初三的时间过得飞快,转眼上半学期就迎来尾声。学校为了督促学生,硬生生拖到腊月底才放寒假,过年后又要马上回到学校。

  阮笙抱着一大摞复习试卷,和傅元灼回到孤儿院。

  深冬严寒,天上飘下星点雪花,落在地上积成薄薄一层。

  阮笙原来是南方人,以前只在滑雪场见过积雪,还从没看见过冬天下雪的场景。

  傅元灼,你看!下雪了!他惊喜地伸出手,怀里的试卷差点掉下去。

  傅元灼不着痕迹地把卷子接过来,看了眼阮笙,剑眉微微皱起,眸里露出几分沉思:只是一场初雪而已。

  怎么会如此惊喜?难不成之前没有见过吗?

  阮笙神情一愣,想到原身可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,才不会被雪景惊讶到呢。

  他眼睛闪了闪,眸底泄出几分忐忑来:我、我之前没有玩过嘛,爸爸妈妈不让我玩雪的。

  阮笙抿抿唇,纤长的睫毛扑闪着,挂着晶莹的雪珠。

  他穿着过膝长的白色羽绒服,头发上,肩膀上都落了薄薄的一层雪,皮肤白得发光,像是精雕细琢的玉雕娃娃,唯独眼角眉梢被寒意染了一点红,落在傅元灼眼里,不由得眸光微沉。

  他单手拎着两个人的复习资料,另一边握住阮笙落了薄雪的手心,入手便是冰凉。

  傅元灼挑了挑眉,一把抓住揣进自己口袋:回去再玩,不急这一时。

  阮笙哦了一声,被拉着往前走。

  临近新年,孤儿院里也是喜气洋洋,张灯结彩挂着红福。天气虽冷,院里却是欢声笑语不断。

  他们回去的时候,院里正在包饺子,小一点的孩子们在外面玩,大一点的孩子们就被拉过去打下手。

  阮笙觉得新奇,目不转睛地盯着食堂阿姨的动作,偷偷摸摸地学。

  包了好几个破皮的,才慢慢学会,阮笙趁别人不注意,悄悄在饺子里放了一块硬币,藏在盘子角落,准备晚上煮给傅元灼。

  食堂门口,傅元灼远远看着阮笙,看见对方好奇的神色,目光微沉,隐隐露出思量。

  他皱着眉驻足片刻,转身离开。

  穿过冷寂的走廊,走到最深处,便是孤儿院的档案室,所有孩子的来历都记载在上面。

  一旦进了孤儿院,户口便挂在社区,之前的经历无人问津,档案室也就相当于是个摆设,鲜少有人进去。

  傅元灼拿出一串不起眼的钥匙,轻而易举开了门,房间里弥漫着稀薄的飞灰。

  他径直走向最里处,孤儿院这半年来进的人不多,阮笙的资料很好找。

  傅元灼修长的手指划过玻璃柜,轻轻落在一封档案袋上,看到了阮笙的名字。

  他顿了顿,像是在纠结什么,眸底墨色浓重。

  过了好几分钟,傅元灼才复又抬起手,打开档案袋,面色冷肃地翻开那些纸张。

  昏暗的楼道灯光洒进来,照在薄薄的档案上,傅元灼仅仅看了几行字,苍白清隽的脸上便隐隐泛起波澜。

  这上面所写的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阮笙。

  傅元灼阴沉沉地看了几秒,然后拿着纸张走出档案室。

  几乎所有人都在前院,只有傅元灼独自走到楼后,手里拿着打火机,看着那份档案被火舌无情地吞噬,直到化成灰烬。

  傅元灼拍拍手上的灰尘,踢踢脚边的雪掩盖住痕迹,脸上一片淡然,转身回到温暖的室内。